所指与所能

2021年6月16日传播名词评论940

所指与所能

所指与能指是索绪尔语言学里提出的一个重要概念,他在《普通 语言学教程》中指出:"语言符号连接的不是事物和名称,而是概念 和音响形式","所指和能指分别代表概念和音响形象"。因此,语言 符号是所指与能指的结合,这二者既彼此分离,又相互对立;既互为 条件,又互为依存,共同构成语言符号,即语言实体。如同氢与氧结 合而成的水,一种语言正是这些符号的集成——"表达观念的符号系 统"。但这二者在口头语言中完全是约定俗成的,具有任意性,没有 自然和必要的联系,或者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因果关联。因此,语言 符号本身没有任何固定的价值。不过语言学界对此还是见仁见智,德 里达就反对语言符号的任意性一说。

所指是符号的使用者通过符号所指的"某物",是符号使用者对 符号所指涉对象形成的心理概念;而能指是我们通过自己的感官所把 握的符号的物质形式。在语言学上,对"所指"的性质的论述主要集 中在它的"现实性"程度上,它并不是"一个事物",而是该"事物" 的心理再现,这一再现性构成符号和象征的一个相关特征。索绪尔明 确指出了所指的心理特征并称之为"概念"。能指同样包含心理要素, 按索绪尔的说法,"语言符号是一种两面的心理实体"。从功能性上看, 能指与所指是符号的两个相关物。能指的性质与所指的性质大致呈现 相同的特点:它是一种纯相关物,不可将能指的定义与所指的定义区 分开来。二者唯一的区别在于,所指是符号的两个相关物之一,而能 指是一中介体,必须具有物质性,即能指的实体始终是实物的,但物 质并非其充分条件。例如,我们说落叶意味着"心情的忧郁"时,所 指并非仅仅以落叶能指作为中介,还可以一个语言片段作为中介。我 们把语言用一种不易察觉、不可分离的方式将能指与所指"粘贴"在 一起的现象叫作"同构",以此区别于所指仅与它的能指"并置"的非同构现象。

罗兰·巴尔特率先从非语言学的角度对索绪尔的语言符号观进行 了学理上的梳理,他以音响形象和概念之间的任意关系为基础,拓展 了语言的符号系统。他把符号的构成作为能指与所指的统一体来看, 认为任何符号学都主张一种介于能指和所指之间的关系。巴尔特在能 指和所指之外,给符号学系统增加了第三个成分,即符号学符号。他 认为,符号学符号与它的语言学原型一样,也由能指与所指组成,如 红绿灯颜色(能指),表示有关通行的命令(所指),但这类符号在实 体层面上与语言学符号有别,它们都有一个本体不在意指的表达实 体。巴尔特认为这些"源于实用并具功能性的符号学符号称作功能符 号"。

巴尔特在"能指、所指"这个问题上的杰出贡献在于提出了符号 意义的序列。他指出,能指——符号本身,所指——符导表达的内容, 二者构成了符号意义的第一层序列。而内涵意义则构成了第二序列的 意义表示系统,它使用第一符号(能指和所指)作为它的能指,并在 第一符号上附加额外的意义,即另一个所指,他称第一序列为"外延", 第二序列为"内涵"。其中,"内涵"又被他称为"隐喻",这也从一 个侧面对隐喻理论进行了注解。

所指与能指的区分对 20 世纪西方思想家产生重大影响。阿尔都 塞借鉴索绪尔的语言符号任意观,指从社会的构成性,阐释意识形态,认为意识形态就是"符号所指",即一整套再现系统。 列维-斯特劳斯 认为,社会生活中各种要素形式与内容的关系都如同语言符号中的符 号的所指与能指的关系,而每一个要素都有区别于其他要素的特征。 德里达虽然将历来被轻视的书写符号放在语言符号研究的中心地位, 提出"书写学",但对语言符号所指的本质并未产生颠覆性的影响, 其终极目标实际上仍然是语言符号的非任意性。

语言符号的根本目的,不在于单纯地考虑如何说,而是如何为听 或理解而说。能指的构成要素"音响形象",不同于发音人的生理学 和物理学意义上的语音连续体,而是以听话人为中心的语音听觉效 果,它最终诉诸听话者的心理方面。这对语言研究是一个重要的方法论上的转变。
内涵是当代大众传媒传送意识形态意义的主要途径,对内涵意义 的分析将研究领域扩大到了超越符号学的范畴,进入意义发生的背 景,如经济学、社会学、政治科学等,这从根本上讲也是所指和能指 基本理论在现代传播研究中的深入运用。

匿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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